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强盛,总是以文化兴盛为支撑的。没有文明的继承和发展,没有文化的弘扬和繁荣,就没有中国梦的实现。中华民族创造了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也一定能够创造出中华文化新的辉煌。要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不断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增强人民精神力量,努力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而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要努力展示中华文化独特魅力。

今天,我们一直在谈论一个热门的话题,那就是对中国传统文明的复兴,对中华传统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则是这场复兴大梦中的重中之重。传统文化是人类文明在过去几千年发展历程中总结、积累的经验与教训,是人类这个族群在文化内涵上一直能够不间断地延续与发展的重要基础和前提。对传统文化的保护和传承,直接关系到我们中华民族未来的复兴大业,关系到中国人这个庞大的族群在世界上的发展方向与大国地位。没有对传统文化的传承,我们的民族将丢失前进的方向和信心,失去几千年积累的深厚的文化底蕴,这不亚于亡国灭种的危机。

再造中华民族的文化认同感,是保护与传承传统文化的终极目标。而在此之前,我们首先要认识到一项值得国人骄傲的真相:中华文明是人类历史上唯一传承至今的原生文明。在漫长的人类文明发展史中,曾经在上古时代诞生过“四大文明古国”,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古埃及文明、古巴比伦文明、古印度文明和古中国文明。

张普然先生说,首先,我们需要梳理一下这个所谓的“四大文明古国”是怎么来的。一般认为,中国上古史文本中所涉及的这四大文明古国,来自于梁启超。梁启超在其写于1900年的《二十世纪太平洋歌》中,认为“地球上古文明国家有四:中国、印度、埃及、罗马是也”。显然,梁启超所说的“四大文明古国”中,古罗马替代了古巴比伦。这不由得令人感到疑惑——上古的文明古国到底是哪四个?甚至,上古文明到底是不是四个?会不会更多?还是会更少呢?牵涉到的问题太多,在讨论文明的复兴这个课题时,这些是我们必须解决的问题。因为只有这些问题厘清了,才能准确地找到中华文明在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的坐标,才能不失偏颇地定位中华文明在人类历史中的地位和意义。

毫无疑问,中华文明拥有悠久的历史,在其漫长的演变过程中,不断地为人类文明输出着各种各样的优秀文明成果。无论是科学技术还是人文思想,中华文明库藏之丰富、贡献之巨大,在世界各地的文明国度中都名列前茅。不过,论及最古老的文明,中华文明恐怕尚难以凭借有力的考古学证据博得席位。

现代考古学划定的古人类文明中,公认最早进入文明时代的是两河流域文明和古埃及文明。这里所说的“两河流域文明”,就是我们熟悉的“古巴比伦文明”。严格来说,古巴比伦文明这个名称是不科学、不严谨的,仅仅一个古巴比伦是无法承载全部两河流域古代文明的信息的。两河,指的是西亚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流淌着的两条大河: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主要指的是两河流域的中下游地区,其广义上的范围东抵扎格罗斯山,西到叙利亚沙漠,南迄波斯湾,北及托罗斯山。北部为山地,向南经过于草原和平原到南部沼泽性的两河三角洲。而狭义上的两河流域,则特指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两条大河之间的地域。

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凭借两河的慷慨馈赠,成为人类最古老的文明发源地,其中优质的灌溉农业成为其发展的决定性基础。考古证据表明,在距今至少6000年以前,这块土地上就已经诞生了发达的文明,涌现出苏美尔、阿卡德、巴比伦、亚述等文明国度。应该说,所谓的“古巴比伦文明”,其实是曾经繁盛于两河流域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地区的多个文明古国,因此,今天的学术界往往用“两河文明”或“新月文明”来代替“古巴比伦文明”以对其进行描述。

由此可见,“文明古国”这种概念本身就有问题。文明往往不一定是以“国”为单位存在的,同一地区、同一文明系统下可能存在多国。因此,目前的国际学术界往往用“文明源头”来取代曾经的“文明古国”这样的说法和概念。

至于古埃及文明,由于大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这种近乎“神迹”的文明遗址的存在,全世界的人们对这个文明都非常熟悉。古埃及诞生了世界上最早的统一王朝——美尼斯第一王朝,那是在5100年前。而世界上最早的数学诞生——古埃及数学诞生的时间则还要提前100年。大约距今5000年左右的时候,古埃及已经有了专用的书写工具:芦苇笔和莎草纸。

但是,出现的时间晚,并不意味着中华文明的质量差。相反,正是由于中华文明原生性的高质量,保证了这个古代文明几千年来一直绵延不绝,直到现代,中间从未发生过重大断裂。从文明传承的角度来看,中华文明堪称人类各种古文明中的佼佼者。而其他文明(古埃及、两河、古印度、古希腊/罗马、古玛雅等)则无一例外地或衰落或被毁灭了。

中华文明拥有什么样的内生力量,能够支撑它一直发展延续至今?

汉字则不同。汉字从甲骨文开始,始终没有被丢弃,而是在不断地演化和完善,最终变成了我们今天依旧在使用的文字系统。中国的考古学家在辨识甲骨文时,遵照的是同一套一脉相传的文字结构体系,因此不存在困难。在全世界所有的文明中,这是独一份。

接下来是政体。中国的文明国家出现得较晚,但由于经过长久的“热身准备”,文明国家一经出现,便高度成熟。中国特色的政治体制核心理念就是大一统,这是东亚环境中磨练出来的一套群体生存之道,长期行之有效。统一的中央集权的社会形态,使中国这个庞大的国家能够在长久的时间内获得稳定的发展环境,使得中国可以举全国之力承受大规模的公共工程和军事活动,这对于农业文明来说便具有了长治久安的巨大优势。

于是,在这样的条件和前提下,中华文明就有条件在思想意识形态方面诞生卓越的成果,中华文明延续不绝的内生动力的最重要部分随之而来——儒家文化。儒家文化是中华文明的内在核心,这是一种入世的学说,其思想深入高端阶层,影响中国乃至周边国家数千年之久。儒家文化的存续,使得中华文明产生了源源不断的思辨性质的自我革新力量。与西方宗教意识形态不同,儒家关注的是人以及人的生活,因此其终极目标就是改善人类社会,实现人群的共同进步。在这一意义上,儒家文化有着划时代的积极意义,而这种意义在今天的世界上依旧有其巨大的价值,所以中华文明不仅从未中断,未来也不会消亡。






